居住在宮裡的人魚,學習陸地上的一切,每天與少年快樂的過著每一天。
她想,這樣的代價是如此的值得。
然而……
她迷惘了。

午後的海風拂過她的遍身,雙腳浸泡在海浴中。
她望著海,思念著她的故鄉,她的祖國。
她有些迷惘,這樣做的她是否正確?她能因為追求著樣的幸福而放棄一切?
這樣的做法真的對了嗎?父王知道後會如何?
「路德維希!」
熟悉的叫喚聲令她愣住,她抬頭一看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,呢喃的用口型說出她的名字:「基爾伯特……」
不理會對她的震驚,她一把抓住對方那白皙的雙腳,不顧對方的意願便往下拉了下去。
雖然沒有了尾巴她仍熟悉這片大海,她的出生之地,被拉到深海的路德維希在基爾伯特放手的那一刻,她趕緊游上岸呼吸空氣。
不久基爾伯特也浮上海面,便指著她大聲的對她破口大罵:「你到底在搞什麼東西啊路德維希!」
她從未被大姊責備過,她想這次大姊應該是氣得不輕吧。
她想說聲對不起,但她無法開口。
她愧疚的看著對方。
「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很擔心你?居然就這樣不吭一聲的離開?而且還是拋棄魚尾變成雙腿!」說到最後基爾伯特幾乎是用吼出來的,她無法相信她最害怕的事發生了。
如同幾百年前,同樣的事情再度重蹈覆轍。
發現路德維希不見,她第一時間便是去找海妖──亞瑟,在威脅與逼問之下才得知她與路德維希做了一筆交易。
正確來說是一個賭注,以路德維希還有那個孩子來當賭注的一場賭局。
當下她想宰了這傢伙,礙於會牽扯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,只到放棄這個念頭,來日再報仇。
哼哼,君子報仇三年不晚,這次本大爺饒過你,下次再一次算清!絕對不是因為打不過你而這樣放過你的!
心中暗自念了幾句,她便告訴父王,請求游上海面尋找路德維希。
然而來不及了,她還是遇見他了。
人魚遇見少年。

「即使沒有這場賭局,他們仍會相見的,這是命運的安排,讓他們再度交會。」

就在自己要揮拳揍人時,那時牠對自己如此說道。
看著眼前不能開口說話的小妹,她有些痛苦的呻吟著。
果然又是因為該死的命運嗎……
思考了良久,她終於作了個決定。
「既然你認為那是讓你幸福的地方,那你就去吧,大姊支持你。」她露出淡淡的笑容說著。
既然是命運迫使他們交集,那麼她也只能放手了,阻止不了,只少也要當個在他心目中是個好大姊的模樣啊。
路德維希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大姊,她內心有些激動,一顆溫潤的淚珠從她臉龐輕輕劃過,莫名的她有些想哭。
「不哭,你可是本大爺的妹妹喔!」她一手拉過路德維希緊緊抱住,臉靠在她的肩輕輕地說:「我希望你幸福。」
無論如何我希望你是幸福的。
我便是為了守護你而存在的。
假如你並不幸福,我還有守護你可言?
請記住,我是應戰爭而存在,應你而生存。
活了幾百千年,不是隨著戰爭隨波逐流,便是苟延殘喘的拼命活著。
「假如哪個混蛋欺負你,你告訴本大爺,本大爺幫你解決掉。」基爾伯特聲音悶悶地說道,她覺得她快哭了。
即使一個人,她也是很快樂的,即使她不在自己身邊,她也可以活得自在的。
重頭到尾,一直是如此的。
聽見對方發出似乎嘆息的聲音,接著裸露背被人緊緊抱住著。
即使無法說話,傳達內心的語言,但她們能心靈相通的。
酒紅的眼眸旁,一顆淚珠越過眼眶流了出來。
無可否認的,「希」的存在,是她生命的重心。
無論如何她不願她失去。

「路德你沒來過這嗎?」一雙眼晴眨呀眨,像個天真的孩子詢問著少女。
路德維希冷著臉,環顧了四周一眼,點了點頭。她並不是很喜歡這種人群鼎沸的地方。
聽菲利奇亞諾說這裡是大家買賣交易的場所,是個發現很多新奇事物的好地方。
看著體力似乎還很好,一臉興致勃勃的東張西望的菲利奇亞諾,她不禁有些胃痛了。
今日一早便與他一起出門逛到現在,即使體力在怎麼好的她,對於接觸沒有興致的事物且花上很長一段時間簡直是一種折磨。
這些其實還不算什麼,穿著要人命的高跟鞋才讓人火大。
好幾差點絆倒自己、踩到長裙、腳步沒踩穩……總之她受夠了這種要人命的鞋子了!
「!」才準備踏出另一隻腳,便發現自己腳步沒踩穩,有向旁倒去的趨勢。
來不及反應,以為要撞上一旁的牆壁,意外的身體碰觸一個柔軟的卻結實的牆。
抬頭一看,對上一雙褐眸。
「路得你累的嗎?對不起都沒注意到……」看到斷掉了鞋跟,菲力奇亞諾蹲下身子,輕輕地抬起路德維希的腳,為她脫下壞掉的高跟鞋,「都磨破了……」到要腳踝旁有些許磨破的傷口,她對路德維希的歉意更深一層,「這雙美麗的腳都磨壞了……對不起……」輕輕的撫著。
路德維希拉住他的手,搖搖頭。
他迷茫的看著她,垂下頭,不顧她的窘迫,抬起她的腳在傷口上輕吻,「快快好起來……」
看到他做出令人不禁脹紅臉的動作,抬起一隻手便是摀住自己得臉,她覺得她現在的臉紅得肯定像蘋果一般的紅。
見道路德的窘迫,又看了看擁擠的人潮,菲利奇亞諾莞爾一笑,在路德的耳邊輕聲道:「我們去看海吧!」
她眨了眨眼,藍色的眼眸盡是驚喜,下一秒邊是拉著菲利奇亞諾走,似乎連一秒都不想待在這。
走在身後的他,不禁揚起嘴角,眼睛全是笑意。


「這是我們第一次相見的地方呢!」菲利奇亞諾歡樂的笑著說,看到身旁的路德維希一臉疑惑的模樣,他赫然想起什麼事,接著抱歉道:「我都忘了我發現路德時路德那時已經昏迷了Ve……」
路德維希用眼神表示她並不介意。
這幾天下來,他們之間的默契不知為何越來越好,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並知道對方在想什麼,不禁讓她覺得,即使是相處多年的大姊她也並非完全了解她。
在那次談話之後她似乎便沒再看到大姊上岸了,即使每天固定這個時間點在這遊走等待大姊上岸,但仍看不見她上岸的蹤跡。
一日復一日,看不見到大姊,使她有時不時的懷疑自己每天來這等待的是為了什麼。
是擔心?亦或者是思念?還是愧疚?
她並不知道。
「吹著海風真舒服呢……」菲利奇亞諾站在岩涯上頭,雙手張開感受風吹來時的涼意。
看到他做出如此沒有防備的動作,她有些擔心,向前走去拉了拉他的衣服。
「路德怎麼了?」
她指了指海,搖了搖頭,又指了後面,笨拙的表示著。
菲力奇亞諾看著她笑著說:「路德擔心我嗎?咩姆別擔心,我不會摔下去的!」
路德維希一聽,便是往他額上一彈,眼神透露出不滿。
他咯咯的笑著,發出如鈴般的清脆笑聲,露出如孩童般天真的笑顏,接著,不顧對方窘迫的神情,他伸出雙臂擁抱著路德維希。
這是出自內心的喜歡,是對她的喜歡,而非她。
他心裡明白的。
一個溫暖的觸感輕輕的碰觸了他的背部,膽怯的像是在探視般充滿不確定。
環抱的力量不自覺得大了一些。
終於,她雙手覆上他的背。
昔日的孤獨,似乎在這一瞬間昇華於空氣間。
他明白,他喜歡上她。

「將這刀刺向他,將他的鮮血抹上你的雙腿上便可以變回來了!」
聽著姊姊的話,看著手的的小刀,又看著躺在床上的王子,人魚迷惘了。
究竟她捨去魚尾的目的是什麼?是為了得到他的愛?還是……
抿著嘴,堅韌的神情,一道銀光劃過──

「呼、呼……」即使適應水,但從高崖掉入水裡又是另一回事。
喘氣的將人拖上岸,她第一次感覺在水裡游泳事如此的累,
一切來得太快,她有點無法反應過來,就在剛才的一瞬間,他只因為失足的關係而從高崖跌落至海。
而自己連想也沒想的衝過去隨之掉落入海。
若不是自己趕緊抓住他的手,在落海的那一刻以自己的反應能力躲開礁石,他們早已成為海裡的……
「咳咳。」乾咳聲傳來打斷她的思緒,抬頭一望,那張面露緊張神色的臉出現在她眼前,握著她的手不停地詢問著:「路德你沒事吧?剛剛摔下來時有受傷嗎?」看他急迫的詢問自己,她不禁愣了一下。
突然想到自己無法開口,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,菲利奇亞諾盯著自己良久後才放心的在詢問,但那雙眼睛不時的瞄上自己,透漏著他的不放心。
看著他的動作,她不禁莞爾一笑,或許是因為看到他沒事的樣子,方才緊張的心情頓時消失,鬆懈的心情使得身體感到一陣無力。
「路德!」菲利奇亞諾驚呼,在她倒下地時即時接住了。
暈眩感向她襲來,身體的不適令她想嘔心。
「……沒、事……路德……」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,沒有心力多加思考,劇烈的疼痛不禁讓她冒了冷汗。
好不舒服……路德維希艱難的睜開雙眼,褐色的髮絲在眼前飄盪著,似曾相見的場景讓她想抓住些什麼。
灼熱的感覺讓她有點分不清真實與虛幻,看著熟悉的顏彩,不禁溢出已經封塵已久的記憶下,那不可說出的匿名。
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,抱住自己的那雙溫暖的手似乎僵了一下,但頭部的疼痛實在讓她無法多做思考。
一個不屬於身體所傳來的溫熱,墜落在額上,輕輕的,柔軟的。
似乎,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感覺。
那份溫柔,是如此令人迷戀……
接著,一切的知覺在黑暗的籠罩之下斷絕。

不需要言語,受到逆光的影響,看著對方隱約模糊的輪廓,心中那封鎖已久的記憶此刻被解開。
看著身邊所處的花海,是白色的雛菊,隨風搖曳著,茫然地看著的同時突然意識到甚麼,心被狠狠的揪住,無法說出口的事實讓她無法喘過氣來。
那人笑了,靠近了自己一步蹲了下來,那雙蔚藍的雙眸直視著自己,清澈的能清楚的反射出自己的影子,那人開口:『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痛著。』飄盪於空中的聲音若有似無,似真似幻,難以判別。
路德維希一聽,不禁失笑了一聲,「所以是真的?我就如同你的『替身』?」說到最後不禁加重聲音,無法否認的,她感到失落。
即使沒人與她說,她仍然能察覺那個存在──那個與自己相似的存在。
究竟她們是同個人?還是不同人呢?
在姊妹們的身邊,她的眼神無可否認地告訴自己,曾經有一個這樣的存在,存在於他們身旁。
在她的身邊,她的動作、眼神也無可否認的在訴說,她心中的糾結。
一切只因為那個人曾經存在於他們身邊。
很痛,很痛,她不知道她究竟是誰,她迷茫、無助,她無法確定他們對自己的關係是因為自己亦或者是她?
那人無奈的笑,聲音悠悠傳來:『你是你,我是我,自然我們是不一樣的存在,但是──』那人的手伸了過來,將自己的手抬起來,難以言喻的溫暖從那人小小的掌心傳遞了過來。
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看著自己,『無可否認的是,記憶的傳承不因亡去的生命而斷,身邊的一切只是傳承那久遠的記憶罷了,我們曾經活的的痕跡只能靠別人的記憶流傳下去……也因為這樣,我能帶給她的,只有悠遠的記憶與歷史所給她的痛苦罷了……』說到這裡,那人的眼神流露出一絲悲傷,炯炯有神的雙眸此刻變得有些黯淡。
『請告訴那個人,謝謝他的等待,我,很幸福。』那人說到這,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。
不自覺的,眼眶紅熱,溢出一滴滴的淚珠,她知道,並不是這樣的,那人口中所謂的幸福最終是苦澀的……
一朵白色的雛菊花飄盪於他們之間,久久不落地,似乎要述說什麼似的。
才想開口與那人說話,一陣狂風呼嘯而過,身邊的白花隨之飄揚,那人的身影在那朵朵白花之中漸漸消失。

想抓住些什麼,像是出竅的靈魂受到衝擊般地讓她瞬間張開雙眼。
沒有時間讓她反應剛才所看見的場景,非波浪拍打岩石的水聲讓她警戒了起來。
「阿西。」熟悉的叫喚聲讓她稍微驚訝了一下,尋著聲音來源望去是熟悉多年的身影。
不同的是,那身影變得不同以往的樣子。
掩飾不著的驚呼聲,她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。
那雙總使引以為傲的美麗尾巴,此刻化做一雙修長的雙腿;那總是受到大家稱讚而喜愛的銀髮,此刻變得短而凌亂。
她那個總是有著不輸於其他人的傲氣姐姐,此刻為何變得如此狼狽呢?
「阿西。」基爾伯特柔聲地叫著眼前人的匿名,她走到路德維希的面前,蹲下身子,輕撫著那過於震驚而呈現有些呆愣的臉,用著平日那歌喉的聲音緩緩而道:「阿西,我們回家吧,好不好?」
看著眼前的大姊,路德維希不禁皺了眉頭,正想開口詢問,卻突然想到自己無法開口說話,只能疑惑地注視對方。
「阿西,姊不想再失去你了,跟我回家,好嗎?」那雙血紅的雙眼透露著無限的溫柔,一絲悲傷輕淡劃過。
「姊知道你一定為你失去魚尾無法回家而苦惱,但大姐都幫你想好了。」她從身後拿出一把銀色的小刀,交給路德維希,輕輕地垂下眼簾撫摸著她那雙白皙的手,「只要把這刀刺向那個人的心,將她的鮮血塗抹在你的雙腿上便可以變回來了。」
路德維希不敢自信地看著眼前的人,這人真的是自己的大姊嗎?怎麼會……
見路德維希滿臉驚訝與不可自信地看著自己,基爾伯特環抱住對方,帶著哀求的聲音道:「拜託,阿西,我求你回來好不好?我真的很需要你,我不希望失去你啊!」說到最後她不禁激動起來,搶過路德維希手中的小刀,有些憤恨地大聲吼道:「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,我就是不要在失去她──!」紅色的雙眼此刻變得更加鮮紅,看著躺在路德維希身旁熟睡的菲利奇亞諾就是一撲,在黑暗洞窟中一道銀光劃過──

鮮血灑落,如美麗的鮮花灑落於每個人的身上,涓涓流動的血交融於海中。

「……姊。」路德維希輕喚一聲。
基爾伯特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,空洞的雙眼看著銀刀所刺向的位置。
「對不起,謝謝你,我愛你。」用盡全身的力氣,身子向前傾了些,吻上她的雙眸。
一道溫潤的淚水輕輕劃過臉龐,接著路德維希像隻斷了絃的人偶般,從她身旁倒落。

「不──啊啊啊啊啊啊啊──我不要,不要在丟下我了我不要啊──」

 

-end.

 

後記:

此篇獻給我已經認識不知幾年所以我已經懶得數的友人(不你

該怎麼說呢,拖了將盡快11個月的賀文心理是百感交雜的,同時也對自己順利完成這篇故事感到欣慰。

雖然結局可能有需人看得懂,有些人看不懂,但我想看得懂得人應該不至於秒殺我吧?(笑

結局這種東西嗎,就當作作者因為拖太久而造成腦神經錯亂而產下詭異的結尾唄(被揍

不過腦神經錯亂倒是真的,打到最後劇情根本就是用跳的(抹臉)所以有些部分就別計較啦(艸

關於錯字的部分嗎,就等我有空改~(被拖去打

還有雪紀友人這篇看完後請記得告訴我你的感想喔~這種程度應該不虐吧(沉思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夜瑤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